谁在“还顾望旧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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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还顾望旧乡”

——浅谈《涉江采芙蓉》语言特色及其艺术风格


《涉江采芙蓉》是《古诗十九首》中的名篇，短短几句，深刻地表达了相爱之人相隔两地，不能厮守的无限哀伤。《古诗十九首》表达的主题一般是两地相思、人生失意。《涉江采芙蓉》就是其中表现两地相思的代表作，但是它却以思妇的形式表现出来。

本诗从内容上可以分作两层。前四句主要写的是女子欲采芳草而遗所思。从风景怡人的莲花池，有趣热闹的采莲乐事到“采之欲遗谁？”的叹息，这种场景和心情的突然变化，以乐景衬哀情的对比反衬，更能突出女子心中的寂寞与凄凉。

其中本诗后两句的表现手法则令人称赞。“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到底是谁在“还顾望旧乡”，似乎不再是采莲沉思的女子，而是远在异乡的丈夫了。但这样的回首相望并不是实写，而是女子心里在想象远方的丈夫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回望自己所在的故乡。这种虚拟的时空转换，换位描写，营造一种画面的分隔但同时显现的绝妙虚境。那声“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的叹息好像是身处两岸鸳鸯共同的心声，更加给人一种“撕心裂肺”之痛。前面婉转的丝丝细雨到最后迸发出电闪雷鸣般的惊心动魄，积蓄已久的情感喷涌而出。这种由实入虚，从眼前景向心中情的逐渐过渡也是《古诗十九首》中常见的写作手法。

读罢全诗，我们常常会有疑问，到底诗人是否是诗中思念丈夫的女子？其实这首诗是游子的思乡之作，只是采用了"思妇词"的"虚拟"方式，在穷愁潦倒的客愁中，通过自身的感受，想象女子思夫之情，因而把心中的苦闷，从两种不同角度表现出。所以我们不难想到，那“还顾望旧乡”的是那个对“旧乡”望而难归的游子，而诗中女子心中强烈的孤独感正是诗人孤独无依、有家难归的真实写照，内心的苦闷、彷徨、寂寞以及不尽的离愁与思念，构成了本诗悲凉的情感基调，同时也反映了《古诗十九首》中所抒写的人生悲剧的内容。

《古诗十九首》被视为中国最早的文人五言诗。它最为人称道的是，用极为浅近的语言，表达了最普遍最真实的人类情感，这种天然去雕饰之美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