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10：像水载歌载舞

guohuan0903

教育叙事10：像水载歌载舞

早上起来，我就被院子里的一处小小“奇观”震惊了。

昨天在水龙头下洗衣服，水忘记倒掉了，盆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盆的四周也挂满了坚硬透明的冰溜溜。水龙头由于坏掉了，不停的滴水，盆里如镜的冰面上，只有水龙头下的位置有一个鸡蛋大的地方没有结冰，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洗衣水。

水滴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更是温柔无力的，但正是它载歌载舞的滴着，连续不断地滴着，阻止了水冷冻成冰。

班上有个叫王念的女孩，长得非常俊秀，乌黑的头发，白皙的脸庞，睫毛上还点缀着一颗美人痣。她不爱说话，上课时几乎不举手，即使我喊她起来回答问题，她的声音也如蚊蝇，不管我怎样耐心地让她重来一遍，她回答问题依然声如细丝。最让我困惑不解，甚至难以忍受的是，她上操时就一动不动地站着。

开学第一天上操，班上的孩子们由于刚入学都不会做，但每个孩子都跟着队伍前面的领操员比划着，唯独王念站在队里，一动也不动。我想，也许是她不会做，害怕做错，招惹同学笑话吧。我走向她，打消她心里的顾虑，并拉起她的手，鼓励她跟着领操员学习，然而她垂下眼睛，双手摆弄着衣襟。一直到广播操结束，她也没伸一下胳膊。

第二天上操她依然如故，我再次走向她，安慰鼓励她，她还是不动。我有些不耐烦了，生气地“恐吓”她说：“如果你不做操，我就让你到前面站着！”她眼睛里滚出泪水，但还是不动。

两个星期过去了，体育老师已经教了两节操了，但是上操时，她还是不愿伸出手来，就像一块坚冰，无论我怎样气愤，吓唬她，她就是不做。无奈，我找来她的妈妈，把问题反应给她。

第二天，她的妈妈告诉我说，在家里，用电脑放给她学，她一个人时会跟着做，但家人一在场，她也不做。我想，问题应该在她的思想上。

傍晚放学，她的妈妈没有及时来接，我顺路将她送回家。我像聊家常一样问她怎么不愿意做操呢？她先是默不作声，我又用温和的语气问一遍，她压住声音说：“我动作太难看，怕同学笑话。”在我意料之中，她是个自卑的孩子。自卑就像水草一样紧紧缠住她的心灵和手脚，无法动弹，如果不打破自卑的壁垒，她将无法像同龄孩子一样快乐自由成长！而打破自卑的方法绝不是恐吓！

我们一边走，我一边讲我大学时学太极拳的故事给她听：“大一那年，体育老师教我们太极拳，我身体柔韧性特别差，协调能力特别弱，我也怕自己的动作招惹同学的笑话。所以老师在前面教我也不乐意做，只要老师看不见我就站着，见她转过身时，我就比划两下，掩她耳目。结果，期末考试时，体育考的就是太极拳，我由于平常羞怯不愿意学习，好几节不会做，勉强考个及格，还遭到老师一番训斥。”讲完后我接着说：“其实同学们的动作也不是很规范，但是人家都很自信，而我就因为自卑、羞怯，结果害了自己。你现在就像当年的老师一样，不自信，羞怯，如果你不去学习做，就永远都不会做，到时广播操比赛，就你一个人站着，全校的老师都盯着你看，那不更丢人吗？做总比站着要好看吧！”她咬紧嘴唇点点头。

为了鼓励王念迈出那艰难的一步，我找一节课教孩子们做操。看我僵硬的动作，不少孩子都笑话我说：“老师，您做得难看死了，还没体育老师做得好看呢！”我偷偷地瞧瞧王念，她也在笑。

后来上操时，我时不时地站在领操员身边，做一两节。课堂上我也尽量多提她几次回答问题，上班途中，只要遇到她，便将她捡在车上带着，和她聊天。一天，当我在领操时，她终于发生了变化，伸出了小手。

不少孩子由于家庭或性格等诸方面的因素，产生自卑的心里，羞怯于某行动。这时，教师的着急和威吓是无济于事的，只有用温柔的力量，爱的力量才能攻克孩子心里自卑的壁垒，融化孩子心中羞怯的坚冰，让孩子的心灵敞亮温暖。正如泰戈尔所说：“不是槌的打击，而是水的载歌载舞，使卵石臻于完美。”我愿做水，载歌载舞，给予学生温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