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网师2010年度生命叙事总评 ...

十佳阅读史点评的最后一位，献给一个叫“网师学员”的朋友。

是的，不必说我无法在石思萍、水中文字、文如其班三位优秀学员中作出独一无二的选择，甚至十佳候选人车行天下、菊梦书、夜色飞蛾、吕诗凡、邢春艳、花王解语、听风掠过、尹传侠、高堂明镜、换一种活法、水心云影、草原云海、树子果儿、李文明、北枝花、和风同尘中的任何一位，如果我们足够耐心地聆听，都将读到波澜壮阔或者暗流涌动的年度生命叙事。

于是，就把这最后一位，献给所有心系网师的新教育人吧。

所有这些叙事，你认真读，读到的都不止是文字，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灵魂，一个个个性鲜明、爱憎分明的人，透过文字，你仍感觉得到那真切的迷茫、痛楚、欢欣、感恩，你会惊叹生命原来是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如果我们把这些生命叙事的启发也作一梳理，那么或者我们在来年时，将拥有更多的成熟叙事，有更多的成就与感动吧？于是最后这个更为宽泛的点评，也就意味着是站在2010和2011两个叙事之间，对网师生命叙事，再作一个回顾、沉思、探索性的思考。

做生活的导演

做教师的，一直有一个比喻：“在课堂上，教师要当导演，学生要当主角。”而土豆网的宣言则是：“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导演。”

事实上，在教育中，并不是一味强调主权就能够确保教育效果的，“作主”与“主体意识”二者是紧密关联的，一个主体意识还没有觉醒的人，你让他为自己作主，事实上他只是盲目地投靠到一个根本不可靠的因素上——无论是你所乐意的基督教或者弟子规，还是你所不乐意的娱乐、兴趣上。

学过埃里克森的生命周期，我们知道，自我同一性也好，每个生命阶段的积极的精神力量，都是在每个阶段的特定危机中产生的，教育只能据此而设计，而不能一厢情愿地以自由和民主为名，错乱教育的节奏，不恰当地提前把绝对自主的权利交给根本还没有自主意识的儿童。

但反过来，无论我们当年有无经历良好的有节奏的教育，今天，每一个成人都作为独立的主体站在这个世界上了——无论我们愿意不愿意，无论我们是不是更希望有一个上帝或者大哥事事替我们作主，我们实质上都得在关键时刻由自己作主，并承担由此而来的后果。

因此，生命叙事的概念里，非常重要的一条便是这样一种未来意识：我即将写下我的故事，虽然我生活在一个错综复杂的世界中，但是，这个故事毕竟由我书写，由我上演，如果可能，我将努力让自己成为这个故事的导演——对，就是撰写诗篇的诗人、讲述故事的小说家。

这意味着什么？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来决定一切。譬如研究中心在某种程度上，不能决定到芦滩或者到罕台，因为如果芦滩已经干涸了，你想在其中垂钓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但是，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作为自己命运的决定者在决定着自己的命运，那就大错特错了。

哪怕身为奴隶，他也可以选择逃离或者叛乱，并在临死的时刻喊出一声“自由”！这就是自由的真谛——他选择了自己的命运，他决定了自己成为什么。奴隶只是他的宿命，但他通过自己坚定的抉择，完全地背离了这一宿命，他因此成为英雄，成为自由人——而并非如愿以偿地成为可以奴役他人的奴隶主（假如他的叛逃成功的话，这样的命运是完全可能的，但死亡阻止了这种结果）。

所以，不要害怕失败，抉择与担当也并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应该如我们所愿，而是我们确实通过它，让自己成为了故事的主角，而且我们导演了这场故事（无论它是喜剧、悲剧或者正剧）。

这就意味着，2011年的年度叙事，我们绝对不应该放在年末甚至2012年再去写作，而应该在一开始，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运筹帷幄。而且这种运筹事实上是作为整个生命叙事来进行的，它关系到的始终是遥远的未来，我们生命的全部。

我们可以把自己的一生，写成一个故事么？

如果我们的人生确实是一出或精彩或平淡的演出，那么，在多大程度上，我们作了它的导演？

而且，它将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一出怎样的戏？

规划四季

所以我们首先要为一年编剧——一年这个概念太大，无法细化；十二月这个概念太小，又容易僵化和死板；那么我们就选择四季来编写吧，或者两个学期加一个假期，而把最后的寒假，留作庆祝以及整理吧。

在阅读叙事中，我极少读到清晰的生命规划，尤其是清晰的年度规划，这是一个遗憾。

新教育研究中心的芦滩叙事，便是一个精心的未来规划，你可以说它破产了，因此毫无意义，甚至它只带来了当事人心灵的沉重。但是这样说就意味着你并没有发现这个规划把这支队伍的叙事带向了一种自觉。规划，它既像一面旗帜，召唤起愿意同行的人们；又像一个剧情，让后面的无论何种转折都有了峰回路转的叙事魅力。

罕台新教育叙事、罕台新父母学校……这些名为“大地歌吟”的新教育规划，都有可能遭遇无法违背的力量而中止，但是，正是这些词语才奠定其一个完整的、令人向往的叙事，如果没有这种叙述，生存将比大漠本身还要荒芜。

对明天的规划，既非杜撰一个名叫“共产主义”的明天，也不是为未来制作一张连每个零件有多少尺寸都已经规定的建筑蓝图。

对明天的规划，就是把未来的岁月，描绘成值得前往、值得为之付出劳绩的世界。

明天，可能是一个完美教室。那么它的每一堵墙的颜色，都将事先在我的心中明亮着。

明天，可能是一个卓越的课程。那么它的许多线索，早就在自然而然地自我形成。

必须规划四季，让它令人向往——首先必须让自己觉得未来的这一年值得前往，然后，你才可以唤起孩子们，唤起家长们，唤起那些甚至还不太相信的人们，共同来憧憬这个由你规划出来的梦。

因此，未来的年度叙事，我希望不止是一个站在终端回望一年的文本，而是一个在四季的不同时刻留下明确印痕的文本集，它们在最终的整理中融汇成为一个有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线索，在相当程度上，在一开始就已经拥有了一种方向感（虽然还没有细节，而且还将不断地改动计划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