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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的一篇文稿。从河北南宫一中学习回来,学校布置的一个作业
出发去南宫时,郸城一如既往地天蓝云白日丽;来到南宫,举目远望仍然是蓝天白云丽日,都是好日子!南宫中学校园整洁大方,花木密集,绿意盎然,是老师工作、生活和学生学习、成长的好地方。当然,南宫中学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并不是校园环境,而是他们的校园文化、书香校园建设、书法教育。
南宫中学非常重视书香校园建设,把推动全校师生读书定位为学校发展战略之一。据语文组张老师介绍,他们学校前段时间刚刚开过推动师生阅读的动员会,组织骨干教师研究主题阅读教学。我看到该校每个教室后面都有一个书柜,无一例外。
全人类都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李克强总理已经连续四年把推动“全民阅读”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大字不识的农民老大爷也知道读书好。但是我们有些老师为什么害怕学生读书呢?
有老师说,有学生读小说。小说里有人类文化的精华,课本上选小说,高考考小说,为什么学生不能读小说呢?
有老师说,有学生上课的时候读课外书。课外书当然只能课外读,上课的时候读是不对,我们决不提倡,还应禁止;但是不能因此连带着连学生课外读书也禁止。何况,对很多学困生来说,上课读课外书,总比说话、睡觉、玩手机等强很多吧!再说了,学生上课的时候读课外书也能促进我们反思自己的课吧!
有老师说,有学生读网游、玄幻、色情等等不健康的书。我们不会因为有时候吃饭会噎着而不吃饭,那为什么却要因为有学生读了老师规定之外的书而不让学生读书呢!
有老师认为,读书都是语文(或语文老师)的事儿,耽误学生学习数理化(或与理科老师无关)。如果读书都是语文的事儿,那么李克强又不教语文,干嘛要操心“全民阅读”!如果读书耽误学理科,为什么苏步青、华罗庚、杨振宁、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等第一流的科学家书读那么多语文那么好理科还那么强!事实上,凡取得非凡成就的科学家,没有一个不是读书非常多语文超级棒的!
语文是百科之母,而读书几乎就是语文的全部(写作可以看作是阅读的延伸)。 学习理科需要想象力,爱因斯坦说:“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方程、海森伯的量子方程等全部物理学都可以说完全是想象的产物。数学、化学也是。学理科需要审美力,杨振宁在他的名作《美与物理学》一文中歌颂牛顿的运动方程、狄拉克方程等具有“崇高美、灵魂美、宗教美、最终极的美”,让人产生“一种庄严感,一种神圣感,一种初窥宇宙奥秘的畏惧感”。学理科需要哲学思辨力、诗一般的感受力、逻辑推理力……,而这些都不可能在课堂上而只能在读书中获得。
再者,谁规定读书一定是读文史哲呢?随着时代发展,图书出版市场上科普书越来越多!刘慈欣的《三体》获得世界科幻界最高奖雨果奖,是讲物理学、宇宙学的。最著名的物理科普作品是霍金的《时间简史》,中国学者曹天元的《上帝掷骰子吗》是量子物理学演义,梁衡的《数理化通俗演义》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风靡全国,《从一到无穷大》谈数学的发展历史,《万物简史》《人类简史》《未来简史》等宏著更是打破学科界限,演绎宇宙、地球、人类的发展历史……
还比如练字这事儿。
南宫中学非常重视书法教育,学校给学生印发有专用书写纸,学生每天练字,教师每天抽查,每个教室外面都张贴有学生的优秀书法作业。
人们普遍认为练字只是语文的事儿,甚至只对提高作文分数有益。这实在是一种误解——类似的教育上的误解实在太多!写一手漂亮的汉字,有助于培养审美力、空间想象力。练字最有益于修心、静心,最能磨炼学生的意志、耐性,提高学生的专注力、自制力。老师给学生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讲两个小时遵守纪律、修心养性的大道理,都不如让学生认真练十分钟字更有效果。
南宫中学是一所有着百年历史的学校,积淀着丰厚的文化底蕴。我在南宫中学老校区校园内瞻仰了建于清光绪十二年的《重修南宫县学记》碑,细辨碑文,读出满目历史沧桑。碑记曰:
“南宫县学,自明成化十七年移建今邑治,其后历弘治迄国朝嘉庆中重修者十有二,今又近百年,稍稍圯坏。摄县事李君与邑人复谋葺而新之,期年而工竣。乃走书属裕钊记其事。
裕钊惟天下之治在人才,而人才必出于学。然今之学者则学为科举之文而已。自明太祖以制艺取士,历数百年而其弊已极。士方其束发受书则一意致力于此,稍长则颛取隽于有司者之作朝夕伏而诵之。所以猎高第、跻显仕者取诸此而已无不足。经史百家,自古著录者芒不知为何书;历代帝王、卿相、名贤、大儒至不能举其人:国家典礼、赋役、兵制、刑法问之百而不能对一;诸行省郡县疆域不辨为何方;四裔朝贡会盟之国不知其何名。卑陋苟且成于俗而庸鄙着于其心,其人能骥目攘臂而道者则所谓仁义道德,腐熟无可比似之言而已矣。乌乎!以彼其人服中外,官膺社稷,人民之寄,生民何由而义安?内忧外患,何恃而无惧哉?且朝廷取士其立法之始,盖亦欲群天下之士范之孔孟之道以端其趋,又益试之诸经艺、策问之属以觇其所蕴蓄,其所以博士于学问之涂者,故不可谓不各。士诚一一求其实而践之。其学之成固自足出而为天下用,即其试于有司亦未必不角出于庸俗之人。然而相习而靡者苟得之弊中于人心,而莫有能振拔于其间者也。士莫先于尚志.而风俗之移易,莫大乎君子之以身为天下倡。今天下师儒学子,诚得一有志之士,闵俗之可恫耻,庸陋污下之不可以居。毅然抗为明体达用之学以倡其徒。
同明相照,同类相求,水流湿,火就燥,志气所动,人蹶而兴。由一人达之一邑,一邑达之天下,风会之变、人才之奋,未可以意量也。
嗟乎!九州之大,独无一二豪杰之士有意乎此者哉?今南宫近在畿甸,沐泽游原,且又南宫子所生之邦也,流风遗烈宜有未泯者。有能闻斯言而皇然兴起者乎?则李君是役诚不为无裨也已。”
其碑南侧并有《〈重修南宫县学记〉碑迁址小记》碑,其辞曰:
“《重修南宫县学记》碑始建于光绪十二年,时立邑治此庭。公元二零零一年三月,时任市长毕君士杰倡《学碑》归庠,应者众。吾校幸且喜,旋而迁之于此,并斥资十万有六,造双层彩绘八角亭以庇之。时在辛巳冬日。碑文及书为清末名儒、书法大家张君裕钊所作,其文精深博大,所言‘天下之治在人才,而人才必出于学’发聩警世;其书高古浑穆、自成一家,承前而启新也。迁碑,酬保护文化遗产之志,圆师生临学怡情之梦,遂杏坛添景之冀,强史蕴之基,播校华之馨。人才因之愈增,大业因之愈盛,吾邑因之翼丰而翔高。此景乃境,归众望而藉民意也。 南宫中学撰 张书范书 公元二零零三年秋立”
前碑作者张裕钊乃晚清桐城派大家,曾与黎庶昌、吴汝纶、薛福成被称为曾国藩门下“四大弟子”;其书法“高古浑穆”,与康有为、华世奎、郑孝胥齐名,并称为近代四大书法家。后碑之文与书当然都无法与前碑相比,然而当此文教衰颓之世,也能稍显共襄建碑者斯文不坠、薪火相传之诚意也。
南宫中学的教学楼命名为“诚意楼”,取自《大学》。其它各个建筑、道路都有源自中国文化的名字。道路两侧有历届优秀学生名片。标语并不多,但都很精辟,可以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
校园文化是一所学校的灵魂凝聚之所在,书香校园建设又是校园文化的核心要素。我建议,学校加强校园文化建设,着力打造书香校园,同时设置书法教学课程,把我校的教育教学品质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2017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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